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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 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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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11 08:31 上傳
雞 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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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11 08:32 上傳
面椒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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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11 08:32 上傳
作者:王玉玲 姐姐是老公兄弟姐妹中的長女，婆婆很固執(zhí)地堅信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，以至于姐姐沒踏過學(xué)堂門，一輩子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，為了她手下四個“小翻跟頭的”（姐姐煩的時候總是這樣稱呼三個弟弟一個妹妹）付出了她的青春。姐姐還沒有灶高的時候就開始搭椅子站在灶后做飯，一直到出嫁，總是她一手操持著弟弟妹妹的生活起居，燒火裊灶，小小年紀(jì)，就是一把持家好手，把家里里里外外操持了井井有條，在那饑荒年代，姐姐每天晚把第二天一天的伴飯菜剁好，再催弟弟妹妹洗澡睡覺，有時候在門旮旯里一個個將熟睡了的弟弟妹妹吃力地抱上床，嘴里也在不停地疼愛有加的“些子小翻跟頭的就睡這兒！”的罵聲中服侍好弟弟妹妹后，自己才能休息。 冬天里，揉咸菜、做霉豆腐、泡咸蘿卜、腌面椒子的活也都是姐姐的，為來年的下飯菜做好準(zhǔn)備，有時候腌爛了，還會招來婆婆“你個小女人娃子”的罵聲。年紀(jì)稍大一點(diǎn)的時候，姐姐就開始做針線活，做農(nóng)活的休息間，姐姐就納鞋底，弟弟的，妹妹的鞋也包在了她工休時的時間里，晚上還就著飄飄渺渺的煉油燈，縫補(bǔ)淘氣的弟弟們掛爛的衣服。白天挑著一擔(dān)籃子，隨生產(chǎn)隊的勞動力一起挑豬欄糞、擔(dān)塘泥、砍蒿、哈葉子。因為過度勞累，姐姐身高一直沒長高，挑籃子總是在地上拖拖撞撞，比個頭高的人吃力很多。 因為沒有上過學(xué)，在嫁人上標(biāo)準(zhǔn)很低，也是婆婆說了算，偏偏嫁了一個讀過師范的丈夫，一個學(xué)歷高，一個不識字，三觀難以吻合，兩人一輩子磕磕碰碰地過著相互怨恨的生活。 姐姐一歲一個地給姐夫連生三個女兒，更降低了她在婆家的地位，也辛苦了自己。姐夫是村干部，一年四季很少落屋，姐姐帶著三個嗷嗷待乳的孩子，沒日沒夜地操持著家務(wù)，連做飯的柴禾，都得自己親歷親為地到山上去拖，耕田打耙，插秧鋤禾，喂豬喂雞，那時候還要在生產(chǎn)隊搶工分，姐姐一天到晚忙到腳不落地，走路總是打小跑。回娘家，除了娘家做什么事就回來，平常包括春節(jié)就沒時間回家，每次回來，也是蜂子追屁股似地忙趕忙吃屯飯就走。在那樣的歲月里，姐姐很苦，可能忙得連生氣的時間都沒有。 我和老公結(jié)婚的那年，她的大女兒九歲，二女兒還寄養(yǎng)在我們家，這之前的歲月里，可能是姐姐最難熬的日子。 姐夫的二弟，一個憨厚老實(shí)的人，娶一個聾啞人為妻，一口氣生下一個女兒兩個兒子，在姐夫二弟的第三個孩子出生的時候，姐姐婆婆看著一傻一啞的兒子兒媳發(fā)愁，決定把姐夫二弟的第三個孩子送人，姐姐看著孩子可憐，也想圓姐夫沒兒子的心愿，把姐夫二弟的第二個孩子抱回家撫養(yǎng)，卻遭到姐夫的強(qiáng)烈抗議，姐姐也真是自討苦吃呀，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三個孩子拉扯大，又幫姐夫弟弟扶養(yǎng)兒子。 姐姐的生活，又一次陷入一把屎一把尿的境況。現(xiàn)在孩子大了，姐姐也老了。 以前，每年的五一和十一，我們這些娘家人，少的時候十幾人，多的時候二十多人，都到姐姐家去過節(jié)，每次去的前幾天老公就給姐夫打電話告知，姐姐就會提前幾天開始準(zhǔn)備，五一的時候做米酒、蒸發(fā)糕、在山上摘五月籽，烏鴉炸等野果子放在家里，櫻桃、李子、杏子自家有的就先蓄在樹上不讓任保人摘，留在樹上等我們?nèi)コ?，園子里的小菜，河里用網(wǎng)子下的小魚小蝦，曬的干咸菜，干蘿卜皮，紅暑干，南瓜籽、豬腳、豬心都留著。 十一的時候，姐姐會早早地準(zhǔn)備紅暑、黃南瓜、八月炸、板栗、柿子、南瓜籽，南瓜粑粑、面椒子、干苦瓜等等。 每次我們?nèi)サ哪翘煸缟?，姐姐會在雞籠里捉一只老母雞殺好，我們到的時候，一個土爐子上的瓦罐里燉著一罐子土雞子，面上漂著一層黃黃的雞油，也未能蓋住濃濃的土雞子香味，讓人垂涎欲滴。每一次我趁孩子們不注意的時候，就偷偷地用筷子夾一塊放進(jìn)嘴里，我等不及到桌子上去品嘗。 姐姐屋后小堰塘里喂養(yǎng)的魚，我們每次去也會遭秧，姐姐總會要姐夫拿網(wǎng)去現(xiàn)捕現(xiàn)殺給我們吃，那鮮嫩無比的味道，是街上買回來的魚無法比擬的。 我去姐姐家最大的愿望就是吃土老母雞、鍋巴粥、堰里現(xiàn)打現(xiàn)做的新鮮魚，還有姐姐只在鍋里放一點(diǎn)就，就將豆腐放入鍋里翻幾下就起鍋簡單做法的豆腐，連蒂都不丟掉的茄子，咸菜里加臘肉的“外婆菜”，咸菜炒小河魚河蝦，還有看似黑不溜啾的小菜、魚肉，每一樣都讓一大家人吃了肚兒滾圓。 每次去姐姐家，那些出了嫁，平常也沒有人情來往的侄女們，只要得知消息，一個個趨車前往，把姐姐家塞得滿滿的。姐姐這一天更是忙里忙外，一會拿這給大家吃，一會拿那給大家吃，只差沒把心肝掏出來。 姐姐今年六十七歲了，近幾年我對老公說：“姐姐現(xiàn)在年紀(jì)大了，一去一大撥人，姐姐也弄不來了，以后五一不去姐姐家！”因此，今年我們中秋節(jié)才去姐姐家，吃飽喝足之后，姐姐先在地里現(xiàn)挖了兩框子紅暑放在屋檐下讓大家分，然后又端出一篩子板栗用一個木瓢一家分一瓢，又拿出幾個黃南瓜讓大家選，小魚娃一家一袋已是提前用保鮮袋裝好了的，雞蛋是幾個侄女最愛，一人分十幾個，干咸菜，干苦瓜，南瓜粑粑，一人分兩個，面椒子想要的也準(zhǔn)備的有，姐姐是有求必應(yīng)。 臨行的時候，每個人手上都拎著大包小袋的，這袋子里，盛滿了無限的親情，無限的愛。姐姐的屋檐下只剩下幾個炸開了裂沒人要的爛紅暑，滿屋的瓜籽殼，魚肉骨頭，還有桌子上的杯盤狼藉。我感覺，我們的每一次到來，就是姐姐家的一次災(zāi)難，就會對姐姐家來一次大掃蕩！
看著日漸衰老的姐姐，這份至親，我希望你永遠(yuǎn)是這大山深處的一根長青藤，經(jīng)久不衰！ 姐姐做的米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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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11 08:32 上傳
黃南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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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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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11 08:32 上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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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18-10-11 08:37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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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
發(fā)表于 2018-10-15 22:06:58
那還差不多。 
